紙上談兵

現在正是夢想的時候。搬到了新的城市、開始在新的公司工作、即將加入一個新的教會,沒有家庭的我,生命突然變得像一張白紙,能夠被寫上任何東西。我終於盼到了這個機會,能夠幾乎不受任何限制的去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。我有了夢想的空間。

搬到波士頓之後的這兩週,我一邊和各種不同的人接觸,一邊思考著接下來自己該怎麼服事。經過之前三個月從原本的服事崗位與教會退下來,我得到很好的休息,也趁機探索了各種不同的教會,並且找機會參與到基督徒朋友們所屬的團契或小組中,嘗試獲得一些靈感,思考接下來應該待在什麼地方,做些什麼。當然,這中間包括了要建立怎麼樣的生活圈,還有選擇怎樣的教會。

選擇教會這件事也讓我重新思考了一些自己的神學觀、教會觀、服事觀等等,這部分就之後另開一篇來整理想法。在這個當下,對我來說比較值得討論的是我選擇教會標準的改變。

我首先回想到過去在南加州Redlands的經驗。當時,我基本上認為選擇教會的首要標準是講道內容能反映真理,因此淘汰了幾家看似堅守真理但實際上並未認真教導的教會,找到了待了兩年的Sovereign Grace Orthodox Presbyterian Church。我當時認為只要那個教會持守真理,並且能夠接受我這樣的背景(非白人),我一定可以和這樣的教會同工,去服事身邊更廣大的群體。

然而兩年下來,我的想法開始有所改觀。我仍然認為Sovereign Grace是間非常好的教會,他們在大小決策上用心尋求神的心意,這是我極其佩服的;但同時,我也更深刻的認知到:教會的異象使命以及會友的組成,對於能否與我並肩服事身邊的非基督徒,其實有很大的影響。這並不表示這是間不合神心意的教會,而只表示著人是有所限制的。更具體的說,和一群年紀多在70以上的白人爺爺奶奶們去服事我身邊年紀在20到30歲之間、來自其他國家的朋友,這件事情很困難,不是因為任何人不願意,而是因為我們是人不是神,我們的能力本來就有所限制。

因此我在離開Sovereign Grace後就決定,要好好重新思考怎樣的教會既能夠幫助我在基督裡成長,也能夠和我一起去服事身邊的非信徒。這三個月的休息與觀察有幫助我整理出一些想法。

首先最重要的莫過於一個年紀比較接近的會眾群體,這不只關係到我自己能否建立穩固的屬靈同伴關係,也決定了我的基督徒朋友們能否與我一起服事非基督徒朋友們。我觀察到過去曾經與我同工、現在在各處服事的主內朋友們,很少處於一個單打獨鬥的狀態;他們幾乎都是選擇一個和自己夠相似的群體──無論是文化上或年齡上──並且和這個群體一起去服事別人。現在的我正好在20幾歲的最後幾年,人生階段基本上和年紀稍長、大多已經結婚成家的人不同,也和年紀較小的學生有很大差異。選擇一個以研究所與年輕社青(young professional)為主的群體顯然比較適合。

至於在文化上應該要多相似呢?的確有一些人建議我選擇華人教會,原因不外乎文化相似、容易找到老婆,但我想法有些不同。我認為,關鍵並不在於他們是否和我來自相同族群,而在於我們是否能夠在基督裡成為一個族群,這基本上不只取決於族群組成(ethnic composition),也取決於會友們的態度。我想說的是,比起一個純華人的教會,我更期待的其實是一個能夠接受並且欣賞不同文化的教會,讓我可以很自在的成為他們的一部分,也可以服事除了華人之外的群體。事實上根據我在Tom和Suzi所屬的Grace Community Church以及Hsian-Chih和Chichi所屬的Hassel Park Christian Reformed Church,我覺得在一個多族群(multi-ethnic)教會裡服事華人或國際學生可行度是很高的。

最後,承襲著以上兩點想法,我很希望我的主內朋友們都能夠和我的非基督徒朋友建立關係,我認為這種不同圈子互相混合、以生命影響生命的做法是向這個世代傳福音最好的方式。我們這一輩的人,接受的資訊多而廣,但對生命的思考往往不足以使一個人進入教會,他們需要的是一群活在現實世界中的基督徒,面對著跟他們一樣的苦難,但展現出不同的生命,並且用這樣的生命來成為他們的朋友,促使他們去思考甚至探索我們的信仰。

這大概就是我目前為止對於教會以及服事的初步想法。還不知道神會如何使用,但求祂自己引導我的想法,使我所做的能夠榮耀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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